古代战争多发。一到战争时,就要动员全国百姓参军,一方面动员百姓为军队提供武装力量的补充,另一方面也能够提前为出征的军队做好保障工作。
为了动员足够的百姓参与战争,北宋政府可谓费尽心力,花样百出。那么北宋政府具体都是怎样作战争动员的呢?
宋钦宗靖康元年,金军南侵,为了对抗金军,朝廷于正月四日发下小榜招募敢勇、死士、先锋为国家效命:
“是日散小榜召募诸色人京城小民多有应募者。有诸路州军干事公人军兵无所归者亦多应募”。
正月五日又发布了一则招兵的榜文,其中列举了所招募勇士的要求。连续发布榜文也可以看出当时招募兵员的急切之情。
咸平四年在与契丹军队作战前“募河北民谙契丹道路、勇锐可为问伺者,充疆人,置都头、指挥使,无事散处田野,遇敌入寇,追集,给器甲口粮加以食钱,遣出塞偷斫贼垒,能斩首级、夺马者,如赏格,虏获财畜皆畀之”。
景德元年,宋真宗下诏:“如活擒到契丹,每人支钱十千,斩其首级,每人支钱五千。如生擒十人已上、枭十人已上首级,计数赐与外,仰所在给公据,当议更加酬奖”。
为了准备与西夏作战,康定元年朝廷下诏:“陕西州军,有勇敢智谋之士,识西贼情伪与山川要害,攻取方略者,悉诣所在自陈,敦遣赴京师。选京东西、淮南、两浙诸州本城兵士分隶禁军。增自京至陕府马递四十四铺驿马。募京城内外捕索元昊刺事人,获一名者赏钱三十万,公人仍转两资。”
即从民间选拔了解西部情况的勇敢之人,升入禁军。
庆历二年年范仲淹知环庆路,他认为当地百姓热爱自己的土地、牛羊等物,在对西夏作战时会用尽全力,“若遇有警,旋以金帛募勇猛”,这里也是指出用赏钱与布帛来激励百姓。
宋神宗元丰三年,在动员夷族丁壮参战前:
“明与要约,若讨贼斩首有功,依汉军赏。如不用命,持意两端,身并同属皆斩”。
从北宋早期到中期,政府对于招募民间百姓所给的赏钱越来越多。
宋太宗时许诺获首级可得三千赏钱,生擒可得五千赏钱;到了宋真宗时期获首级可得五千赏钱,生擒可得十千赏钱,对于战争中所获得的马匹的赏钱也相对提高,主要采用的就是论功行赏的方式来动员百姓。
除了支给赏钱外,政府还通过授田、减免徭赋来动员百姓。
宋真宗景德二年镇戎军曹玮提出“有边民应募为弓箭手者,请给以闲田,蠲其徭赋”。而具体的减免方式还是根据各自所在地区的闲田亩数来定。
皇祐五年,宋仁宗诏:“丁壮馈运广南军需者,减夏税之半,免科徭一年。”政府也希望通过减免赋税来动员更多的民夫随军转运物资。
北宋时期的百姓承担着复杂多样的徭役赋税,这些徭役赋税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有时百姓会看中政府减免徭役赋税这一方面而应征,宋仁宗康定元年,下诏调民修建城池:
“令诸州军点集丁壮,止欲防护城池,亦不刺手面,除教习外,无得他役”。
这里就是用免除各种赋役来动员各地的百姓来修建城池。
北宋百姓在生活贫困的情况下往往应募从军。
宋神宗熙宁十年监察御史黄廉就提出“丁壮而饥者募役之”,因此政府在动员招募时往往会采用供给钱粮的做法。
宋神宗熙宁三年,为了应对李继迁的反叛,政府决定在西边用兵,“遣侍御史吴誀与陕西转运使阅缘边丁壮,得六万八千七百,号保毅军,给资粮,与诸军分戌。”
熙宁九年,为与交趾作战而动员当地百姓,因出于农忙时,不能征到足够的丁壮,于是宋神宗下诏:“两江丁壮,除老弱令农作,其强壮并追集,人日支粮一升、钱二十。”以钱粮来动员丁壮。
政府官员在战前动员时通过引导示范来动员百姓。
王罕知惠州时,惠州有一伙盗贼不断对当地民众侵扰。为了打击这伙盗贼王罕动员了当地的民众和民间武装:
“染库帛为旗,授之。割牛革为盾形,柔之汤中,每盾削竹签十六,穿于革,以木为鼻,使持之自蔽。断苦竹数千,銛其末,使操为兵。悉出公私戎器。檄告属城,仿而行之”。
牛皮、竹子这些物品都是百姓生活中的常见物政府先利用百姓生活中的物品制作成为武器,以此作为示范,推向民间施行,以求达到较好的动员效果。
无论采用何种激励措施进行动员,都离不开领军将领和地方官在政策实施的引导作用。
宋太宗淳化五年,李顺在四川发起反叛。张雍知梓州(今四川三台),为了保卫梓州,“训练城中兵得三千余,又募强勇千馀,令官属分主之,辇绵州金帛以实帑藏,销铜钟为箭镝,伐木为竿,纫布为索,守械悉备……雍复劝谕州民,自城西大壕中掘堑深丈,决西河水注之以环城”。
可见保卫梓州离不开张雍的反复劝诱,向百姓说明当前面临的紧急情况,动员百姓参与到保护梓州的战争中来。
百姓总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应召。
咸平三年,朝廷动员大军为了平定李筠叛乱:
“署榜招军卒之流逸者,得数千人”。这些人数显然不够,于是“又胁士民僧道之少壮者为兵,先刺手背,次髡首次黥面,给军装,令乘城”,强迫民间百姓当兵。
庆历年间,惠州有一群恶少年为盗。为了打击这伙盗贼,长官王罕“乃呼耆长发里民,补壮丁,每长二百人;又令邑尉增弓手二千”,结果“只得六百人”。
宋神宗元丰元年,泸州(今四川泸州市)夷人反叛,朝廷要求所到村落“点集强壮,令自备器仗随大军讨贼。或勾集不从,即除老小妇女外,尽行诛讨”。更甚者还提出“如能向顺,即将老稚监质。点发丁壮,令作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