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原名黻,字元章,湖北襄阳人,号海岳外史。北宋书法家、画家、书画理论家,能诗文,精鉴别,富收藏,与苏轼、黄庭坚、蔡襄合称“宋书法四大家”。
1051年,米芾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官宦世家,其父米佐做过左武卫将军,其祖父也做过较低品秩的小官,其母阎氏,曾为宋英宗赵曙皇后高氏的乳娘。总的说来,米芾与赵宋王朝还是有些渊源。
米芾并非进士出身,这点他与同时代的苏轼、黄庭坚、蔡襄等人进士出身不同。根据《宋史》上记载,米芾压根儿就没参加过科举考试过,连个秀才的记录也没有。当然,这个与米芾从小沉迷于艺术,个性上疯疯颠颠有很大的关系。
1069年,宋神宗继位,因不忘米芾母亲阎氏的乳褓旧情,恩赐米芾为秘书省校字郎,负责当时文书校对,订正讹误。细仔说来,米芾这个负责校对文字的小官是由他母亲为他争取得来的。
米芾的母亲做过高太后的奶妈,对高太后有哺育之恩。高太后是宋神宗的生母。由于米芾从小只热爱写字画画,并不爱读书,四书五经自然是一塌糊涂。米芾从小还特别爱吹牛,自吹自擂,个人感觉还好的不得了。在米芾十八岁那年,正好碰上宋神宗即位,于是机会就来了。米苇的母亲向高太后说情,宋神宗是大孝子,自然听其母高太后的话,于是顺手赐给了米芾一个低级的小文官:秘书省校书郎。
在这个位置上有品级,但没有十分具体的工作。不过这也正好适合米芾写写书画,玩玩收藏的散漫性格。
米芾虽然是野路子出身,但并不代表他没有真才实学。人一旦在兴趣上沉迷于某项艺术,是不难出成绩的,况且米芾也不笨,在书画艺术上天赋还,极高。从小热爱艺术的米芾,书法绘画对他有天生的魔力,米芾几乎一天不练习书画就难受,就魂不守舍似的。
米芾潜心魏晋,以晋人书风为指归,寻访了不少晋人法帖,连其书斋也取名为“宝晋斋”。现在流传的王献之墨迹《中秋帖》,据说就是他的临本,形神精妙至极。米芾一生转益多师,在晚年所书《自叙》中也有这样记载 。米芾能以书法名垂后世,与他后天的苦练勤学是分不开的。米芾每天临池不辍,史料记载:
“芾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半刻废书也。”
“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钟(繇)、索(靖)也,可永勉之。”
米芾作书十分认真,他自己说:“余写《海岱诗》,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信书亦一难事”。
所以说,米芾是天生的艺术家材料,生而为书画艺术而来。
不到中年,米芾已经与正规进士科班出的苏轼、黄庭坚、蔡襄并驾齐驱,并大有超越之势。
米芾如果只是沉醉于书画尚还好说,此公还有一爱好,更是痴迷的让人瞪目结舌:那就是好奇石古砚,甚拜石为兄,见到好石都要三拜,不据之为已,则迷恋到茶饭不思。
一次宋徽宗让米芾以两韵诗草书御屏,实际上也想见识一下米芾的书法,因为宋徽宗也是一个大书法家,他创造的“瘦金体”也是很有名气的。米芾下笔如飞,八面用锋,劲爽如刷,宋徽宗看后觉得果然名不虚传,大加赞赏。米芾看到皇上高兴,随即将皇上心爱的砚台装入怀中,墨汁四处飞溅,米芾若无其事,并告皇帝曰:此砚臣已用过,皇上不能再用,请您就赐予我吧?宋徽宗皇帝看他如此喜爱此砚,又爱惜其书法,见其滑稽的样子,不觉大笑,逐将此砚赐之。米芾得此砚后,一度抱着所爱之砚曾共眠数日并早晚祭拜。
其爱石爱砚若此,文人雅事,尚且也可说得过去。但是,他的洁癖则实不适宜为官,也不易与人相处了。
米芾非常爱干净,有严重的洁癖,只要用手拿过东西,马上就把手洗一遍。因此无论走到哪里,仆人都带着一壶水,随时准备着伺候。米芾洗手从不用盆,嫌盆里的水不干净。仆人用一把银壶倒着水,米芾用手接着水洗,洗完后还不用毛巾擦,两只手拍打拍打,直到晾干为止。
对于自己的私人物品,米芾不准任何人染指。有一次上朝时,米芾的朝靴被人动了一下,这下麻烦大了。回到家,米芾把朝靴洗了又洗,刷了又刷,最后把朝靴洗破了、穿不成了才算结束。自己的东西别人不能动,别人用过的东西,米芾当然更不会使用,为此甚至不惜丢官贬职。
米芾曾担任太常博士,主持朝廷祭祀活动的时候,要穿规定的祭服。米芾嫌弃祭服有人穿过,就拿回去洗一遍又一遍,结果把祭服洗得变了色,自己也被罢了职。
每次被罢了官,米芾也不在乎。不过用不了多久,同样是艺术家的宋徽宗又想起了他,于是再次启用。
米芾出任涟水军使的时候,迷恋当地的奇石,广为搜罗,细加评点,为此耽误了公事被告了上去。朝廷派巡察使杨杰去查办他,见面就批评道:“朝廷以一州数县托付给先生,倾力办差,犹恐有所疏漏,哪能整天把玩石头?”
米芾也不辩解,他从左袖中取出一块石头,形状嵌空玲珑,峰峦洞壑应有尽有,色泽清润可观。米芾举轻若重,对杨杰说:“如此奇石,焉能不爱?”
杨杰不为所动,米芾就将石头收进袖笼。他又取出一块奇石,叠嶂层峦,更为奇巧,也不说话,就放回袖笼。最后,他取出一块奇石,尽得天工之巧妙,对杨杰说:“如此奇石,焉能不爱?”
杨杰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说:“非但先生爱之,余亦爱之!”话音未落,杨杰就伸手夺下那块奇石,登车揖别,不再问责。
真正的艺术家都是世间俗务的“异类”,他们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天真的孩子”,只要在他们熟悉的艺术领域才能找到方向,也只有在艺术的世界里,他们才能自由地“冲浪”,找到精神的家园。米芾正是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为官理政,一旦放错地方就会产生错位的怪诞之感,甚至制造出或大或小的灾难。
好在大宋也不缺少一个平庸的地方官员,历史也没有在乎米芾做过大宋哪些地方的官员。但是,米芾作为北宋的一代大书法家,已经永远地被铭刻在了中华千年来的大地上。作为历史土最出色的大书法家之一,他的书法艺术一直被后人学习师法,他的一生也永久地被我们后人纪念。